由瑞信减记巨额AT1债券引发的思考

在瑞信的AT1债券募集书中也有明文条款。即，当银行普通股权一级资本（Common Equity Tier，CET1）比率低于7%或发生“生存能力事件”时，AT1将自动且永久减记为零。

第二，瑞信AT1减记是否合法？

对于瑞信AT1减记归零是否合法的争议，一方面是由于投资人对AT１债券特性的理解不到位，另一方面也与此次事件信息不透明有关。如瑞信经营已达到了触发AT1减记归零的条件，其被减记归零就是合法的。而在此事件中，据FINMA称，由于瑞信于2023年3月19日获得了由联邦违约担保所担保的特别流动性援助贷款，因此该银行发行的AT1工具满足了合同约定的减记归零条件。但这样的解释显然过于含混，未能详细说明事实以对应上述减记归零条件，令人无法信服。

第三，瑞信AT1事件对永续债市场估值会有何影响？

瑞士信贷是拥有167年历史的国际金融机构。此次瑞信AT1被减记事件使全球投资者切身意识到了永续债的风险，从而会导致AT１的未来息票率会提高，估值会下移。市场反应很敏锐，DM数据显示，东亚银行AT1债券“BNKEA 5.875 PERP”在20日最新数据显示下跌12.08%，最新净价为80.67。此外，中信银行国际、创兴银行、工商银行等银行AT1债券下跌幅度一度超过3%。

第四，大额减记是否会引发更大范围的“信任危机”？

由于购买AT1债券的投资者几乎都是大型的资产管理机构，而资管机构会受到投资范围和限额规定的约束。因此，瑞信AT1被清零，即便银行类金融机构的风险通过债券被传导至资管机构，但传导到具体产品净值变化不会太大。所以，瑞信172亿减记不至于引发更大范围的信任危机。但是，如果全球多家银行出现危机均宣布减记，后果则不堪设想。

还有人质疑为什么不转股？首先需要看募集说明书有没有转股条款，其次转股有利于投资人，但会加重收购方的成本，这也许是瑞银与瑞士政府谈判的结果，最终让市场“埋单”。该事件还在发酵中，还会有其他疑问，需要继续关注事态发展。

个人认为瑞士政府授权的减记政策合法性，没有问题，会维持不变，但从保护投资者利益角度，永续债减记条款的实施需要有规范的信息披露制度。如中国可转债的强赎公告制度。

永续债也是我国商业银行补充其他一级资本的创新型工具。自2019年中国银行发行400亿永续债开始，截至到2022年6月6日，发行规模合计达1.95万亿。当类似瑞信事件发生时也会面临减记风险，国内相关资产管理机构应借此机会重新评估永续债投资风险。